金羊网讯 记者丰西西,通讯员彭逢美、苏海宁摄影报道:“医师节快到了,贺主任,贺大哥,您快点好起来,我们离不开您!”16日,在南方医科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举办的第二个医师节暨贺运河医患故事分享会上,贺运河医生的老患者陈彩霞说起自己的主治医生贺运河,泪如雨下。
贺运河是南方医科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急诊科主任,从医30年一直坚守急诊岗位,就算患上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做了移植手术后,他仍坚持为病人看诊。终于,这位“拼命三郎”医生抵不过病魔的“攻击”,倒下了,成为了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可他却偏偏放不下患者,就连患者前往病房探望他,他都要挣扎着起身为病人写下处方。
4岁那年,他就决定要当一个好医生
“如果让你再选择,你还要不要做医生?”
“我还是想做医生,我喜欢,做医生能够治病救人,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
这是贺运河的妹妹贺桃英最近和哥哥的一次对话。可哥哥如今却仍躺在病床上,令她心疼不已。
贺运河想做医生,是4岁那年定下的目标。当时,妹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怀胎8月的母亲却因为妊娠反应,全身浮肿,不时地呕吐腹泻,可村里没有医生,舅舅步行从80里外的林场,请来了一位姓邹的医生,经过治疗后,母亲的水肿很快消了下去,妹妹也平安降生,从此时起,贺运河便立志学医,“以后要当一个好医生”。
为了这个梦想,这个山村里出生长大的娃付出了数不尽的艰辛的和努力,高考那年,他考取了湖南中医药大学,成为了小山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学医艰辛,他却从不喊累。为了掌握更精湛的医术,他马不停蹄地求学,学了中医学西医,再中西医结合,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直到博士后出站。
投身急诊科,甘当“开荒牛”
2006年底,贺运河加入刚开业的南方医科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组建急诊科。刚刚开业的医院举步维艰,急诊科自然也困难重重。贺运河带着只有2名医生的急诊科,一路“披荆斩棘”,将一个小科室打造成医院医疗的主力军。
该院脑病科副主任黎洪展至今还记得,2006年医院开业时,急诊科作为首当其充的重要科室工作任务很重,24小时值班,门急诊人次数量很大。“有时候,年轻医生请假,他二话不说就亲自顶上。其他科室病人抢救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有时候病人没带钱,贺主任就给垫上。”
急诊又苦又累,可他却始终坚守。一个星期、4天、96个小时;一个月、16天、384个小时;一年、150个日夜、3600个小时。这是贺运河的同事为他统计的不完全工作时长数据,这也是贺运河这些年的人生。
2011年4月9日,44岁的患者周某酒后入院,醒酒时突发心脏骤停,贺运河接到值班医生电话后飞奔到抢救室,他打破抢救“常规”,整整抢救了近70分钟,把病人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在他看来,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抢救希望,就必须尽最大努力去坚持。
查出病情后,他默默把化验单收起来
2014年正月十二,他又像往常一样出诊。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太难受了,他罕见地离开诊室10分钟,给自己验了血。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白细胞比正常值高三倍还多,而血小板却很低,作为医生的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可他默默地把化验单收了起来,继续出诊。就在出诊过半的时候,突然感觉鼻子一凉,鲜血流出,不知情的同事都劝他赶紧去休息时,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还有两个患者的检查结果没出来,再等等吧”。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有一天,他请黎洪展帮他代班2小时,“回来后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找我,说要去南方医院做检查,可当时他的鼻子里正在流血,他坚持把工作交接完毕,临走时,捂着鼻子上了救护车。”
移植手术后,他主动回到急诊室
在接受完骨髓移植手术后,贺运河很快主动申请重新回到服务。一开始出两个上午门诊,后来增加到三个,当看到周日上午没有中医门诊时,他又主动要求增加。
就在贺运河化疗期间,他的一位老患者熊伯回来复诊,这个82岁的倔脾气老人得知贺运河住院消息后悲痛不已,转身便要离开医院,嘴里还嘀咕着:“没有老贺给我复诊,我也不想再求医了。”接诊医生把这事告诉了贺运河,贺运河毅然决定要回医院替熊伯复诊,于是他瞒着自己的医生,让妻子开车把他送回了急诊室。这时候,他才做完化疗10天,基本没有免疫力,而他要去的地方是急诊室!
有人说他好傻,可他却笑呵呵地说:“没什么,没什么,这不,还带着口罩嘛。”
2018年9月,广东遭遇超强台风“山竹”,广州全市“三停”,可贺运河却因为和患者有约在先,选择了“逆风而行”。这一决定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对,可谁都拗不过他,最后,在学医的儿子陪伴下,他出现在了医院。也就是这一天,他的病情再度复发,这一次,他倒下了。事后,他的同事从门诊调来了一组数据:贺运河2016年接诊2381人次;2017年接诊4080人次;2018年接诊2644人次。
躺在病床上,他挣扎着给患者开处方
得知贺运河生病后,他的老病号都伤心不已。他的病人陈海霞曾经因中风偏瘫紧急找贺运河医治,在贺运河的精心治疗和调理下,如今的她完全康复。“这些年,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医生,因为我一直有高血压,病情都由贺主任管着。”陈彩霞说,贺运河生病后,她曾去看望他。就在她和贺运河家人聊近况时,提及了自己肩周炎发作,手麻等症状,此时,躺在病床上连说话都困难的贺运河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给她手写了一个处方。这一幕,陈彩霞永远都难以忘怀,“数十个字的处方,他写得非常艰难,中途休息了3次。”一旁的陈彩霞早已泪流满面。再次回忆起这个场景时,她哽咽着说:“医师节快到了,贺主任,贺大哥,您快点好起来,我们离不开您!”
子承父业,谨记父亲教诲
更离不开贺运河的,是他的家人。妻子林玲至今还记得,刚结婚时无法理解丈夫为何一心扑在工作上,十年都没有回过一次老家。“直到现在我理解他了,他的人生就是两点一线,家和单位,他爱他的工作胜过生命。”
最近,躺在病床上的贺运河问了妻子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坚强了许多年的林玲泪如雨下:“以前你是我们的依靠,现在你倒下了,让我们来陪伴你,你好好活着就行。”
儿子贺翊锋如今“子承父业”,成为了一名医生。“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父亲之前所做的一切。对患者的责任压在肩头,不得怠慢。”贺翊锋说,“父亲总是告诉我,要当一个善良的人,要做一个有操守的医生,我将时刻谨记这些教诲。”
记者了解到,如今的贺运河依然还躺在医院,因为白血病复发,身体太虚弱,目前采用靶向治疗的办法控制病情,在吞咽和发声上依然存在一些障碍,但病情控制得不错。
受贺运河的影响,南方医科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医护人员自发成立了“贺运河学雷锋医疗志愿者服务队”。2016年-2019年,服务队533名医护人员在省内35个市、县共举办了63场大型义诊、19场大型健康讲座、17场学术交流、10场中医适宜技术推广培训班,累计服务时数3371小时,为4万余名基层居民健康把脉,让他们在家门口能享受到便捷优质的医疗服务,深受居民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