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肖建国
多年前的一首歌《高天上流云》,总在我心中萦绕,有几句歌词让我印象特别深:“莫道风尘苦,独木难成林/一人栽下一棵苗,沙漠也能披绿荫/莫怨人情冷,将心来比心/一人添上一根柴,顽石也能炼成金。”这歌轻快明朗,充满正能量。做任何事情,每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只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会让人间处处充满春色。
一人是谁?一人就是每个人,代表着群众。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历史已有定论。从惠州发展史来看,凡能留下英名的当政者,都会站在群众的立场,顺应群众的需要,并依靠群众的力量,来共建共治共享美好家园。
北宋年间(1061年),福建沙县人陈偁到惠州任知州,他看到境内有一个大湖泊(现在的丰湖),在秋冬季缺水干涸,湖底裸露,连片鱼鳞都不见,可民众仍要交纳鱼税,苦不堪言。到夏季多雨时,群山泄洪,江水倒灌,形成内涝,人畜溺亡,漂浮湖面,又非常凄惨。他便下决心大兴水利,在湖泊周围筑堤捍水,叠石为桥,鱼利归民。
他这一想法,得到惠州老百姓的广泛支持。因为老百姓知道,这是为他们着想,在保护他们的身家性命,在为子孙后代造福。于是老幼皆出,尽其劳力。男人们肩挑背驮,夯石运土;妇女和小孩则在家煮好饭菜,送上工地。人心齐、泰山移。筑堤成湖后,“湖溉田数百顷,苇藕蒲鱼之利尽归于民”,故称其为丰湖,这就是丰湖的来历。叠石成桥后,惠州百姓都建议将桥起名为“陈公桥”,以纪念陈偁功绩。可陈偁坚决不同意,他认为筑堤修桥是大家的功劳,没有群众齐心协力,自己纵有撑天的本事,也无法完成这浩大的工程。故此,他决定给桥起个名字。因此桥在湖的北部,起着泄洪和拱卫湖堤的作用,他灵机一动,写下了“拱北桥”三个大字。
陈偁把老百姓放在心上,老百姓就把他顶在头上。陈偁调安徽任知州后,老百姓把他带领大家所筑的堤,称为“陈公堤”。并在西湖旁建立了陈公祠,享受后人香火祭拜。
同样,苏东坡视民如视其身,不分等级、贤愚与地域。他充满悯世的情怀,早在京城就已广泛流传。所以他被谪惠州后,全城“父老相携迎此翁”。此时东坡心中,感慨最多的恐怕就是“民比朝中官员好,识善恶知美丑,岭南民众皆英雄”。
因为苏东坡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胸怀,也就有了捐出犀带修东新桥的事迹。东新桥连接府城与县城,横跨西枝江。以前没桥时,用小船摆渡,人多船小,常有人因拥挤掉进河里。苏东坡建议,修一座用船只串连起来的船桥比较可行,不管江水如何变何,人从舟桥上行走即能通过。设想很好,然而缺钱。苏东坡就把皇帝赐予的犀带捐了出去。皇帝之物与平民之事,谁重谁轻?唯民者是真心英雄。就这,钱还不够,苏东坡又给弟弟去信,向弟媳史夫人求助。真正是为大家舍小家,与民同甘共苦。像这样帮助惠州民众的事情,还有筑堤坝、推秧马、建水磨、解兵扰等,深爱群众爱戴。以至近千年来,口口相传。民众之力,造就了英雄的传奇。
与陈偁、东坡相比,同是宋朝时期,还有一名被贬的官员也来到惠州,可知之者甚少。为何?因为没有把群众当做英雄,高高在上地游山玩水,不与庶民同乐,群众便把他扔在脑后。这人便是苏东坡的老乡唐庚,字子西。在苏东坡离开惠州20年后,唐庚遭到罢免,被谪来到惠州。唐庚来后,住在南坛附近,把自己居住的片区命名为“子西岭”。他整日里游山玩水,与土豪饮酒作乐。他走后,群众不仅没有记住他,还把“子西岭”更名为现在的“紫西岭”。
再看当前,迎接全国文明城市复检,岭东雄郡上下齐心,举全市之力而为之,由上率下、自下而上地推动文明进步提升。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自己的家园,一切美化亮化净化行动,都与自身的生活、学习、工作密切相关,都是让城市生活更加美好。群众被发动起来,英雄气概高涨,一件件热点、难点问题迎刃而解,岭东焕然一新,雄郡更加亮丽。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一旦形成共识,其力量磅礴,无坚不摧。他们用口碑,广泛传播历史上的丰功伟绩,并不受任何外力阻挠,以特有的方式,将那感人肺腑的一页页一幕幕,永久传承下去。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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