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建国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
这是苏东坡的诗,流传最广的就是这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同是一个人,读书与不读书,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读书多者,日积月累,受书香的熏陶,就会养成清新儒雅、与众不同的气质。哪怕长相丑陋,与诗书结缘,沉浸其中,就能明理养气,增长智慧,知谦退懂进让,面如朝阳。这就是曾国藩所说的,读书,可以改变骨相!
惠州历来文风兴盛,腹有诗书改变命运者比比皆是。有的甚至还改变一城一地一方“风水”,引领了当时“朝政”的发展。譬如古代名人中的“三尚书、四御史、湖上五先生”等,都是满腹经纶、诗文俱佳的一世英才,他们凭借胸中韬略,纵横捭阖,施展本领,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里随便列举两位,其高贵的人格魅力和功绩,都备受后人敬重与爱戴。
先说叶梦熊,明朝惠州府“三尚书”之一。史书说他“少有大志,为文有气慨”。史书上都知晓的事,这里暂且不提。单讲他“腹有诗书化韬略”的故事。1574年(明万历二年),叶梦熊到江西赣州任知府。当时在安远县群山之中,聚集一股土匪,他们凭借熟悉的地形和敏捷的身手,对过往行人、商客进行劫掠。而官府派出的衙役因群山阻挡,无法拘捕。叶梦熊到任后,为保护一地平安,定下了策反之计。叶梦熊告诉土匪亲人朋友“匪之污名,子嗣无光;悄然知返,予安抚;反之,将重剿”。用现在的话就是,当土匪让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若悄悄回来,好生过日子,政府不予追究,也不对外公布他们的名字。反之,将派部队剿灭,而不是以前的治安警员去抓捕。这就是典型的“心理战”,一手软一手硬,双管齐下。你还别说,数月后,下山归服者日众,最后土匪的队伍自动瓦解。
如果说,仅做到这一步,就算大功告成,那叶梦熊就配不上“文韬武略、大智大勇”之才了。众土匪下山后,为彻底铲除山区容易滋长匪患的土壤,叶梦熊就地“创建了社学,子弟愿有从学者迁赣州,请师督教”。社学就是官府办的学校,50家为一社,所有的青少年都去上学。毕业后还想读书的,都到赣州府去读,并请老师免费教育。这才是“圣贤”之举,以诗书化戾气,保世代之平安。民风改善后,叶梦熊将此地命名为“长宁县”,有长久宁安之义,就是现在的寻乌县。老百姓对叶梦熊感恩戴德,特立庙祭祀。
再说杨起元,也是明朝惠州府“三尚书”之一。曾任大明王朝国子监司业、礼部尚书等职,后人为他立牌坊,有“盛世文宗”之褒扬。
杨起元从小聪颖,酷爱读书,小小年纪,便能挥毫成章。8岁那年,家中闹鬼,一到半夜,便有呜呜咽咽声传来,忽左忽右,不见人影,只闻其声。点亮所有灯笼后,声音便消失。一灭灯,声又起,连续数日不间断,吓得家人要卖房搬迁。杨起元大怒,这呜咽声严重干扰了他的学习生活习惯,就挥笔写下一篇《诮鬼文》。写完后,他将文章贴到院内。你还别说,此文一贴,从此再没哭声。15岁那年,杨起元被贼俘掠,面对劫匪,他毫无惧色。劫匪甚感惊诧,感觉杨起元非同凡人。在交流中,杨起元劝劫匪改邪归正,并当场赋诗一首,真诚劝告。劫匪大为感动,当即将他释放。
仅从以上两点,就说明了杨起元“诗书丘壑,气镇阴阳”。读书,能给幼小的他带来“正义的力量”。所以,在抗战时期,惠阳县立第一中学的校歌这样唱:“自东坡南渡,文明孕育吾邦,贤哲英豪辈出,首推复所、龙塘。”
“龙塘”,是指叶梦熊。而“复所”,则是杨起元的字号。
现如今,惠州因为书香城市而名声大噪。读书好、好读书、读好书者层出不穷,民间与读书有关的团体也日亦益增多,诸如各地作家协会、小小说学会,读书小组、朗诵社、文化与经济研究会、苏东坡学会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为岭东雄郡注入文化底蕴,提振了城市的精气神,从骨子里彰显出雄武气魄。正如中国著名作家蒋子龙先生2012年来惠州时所讲的那样,惠州山好水好湖也好,有文化支撑会更好!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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