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文脉·风物】晚清民国惠州文人墨客，以丹青雄文开启民智

 京官名宦与惠州 11 

统筹策划/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马勇 陈骁鹏 

作者/徐志达 吴定球 何志成

漫画/杜卉

出外学成归乡，创办学校，用教育开启民智，提高民众素质，振兴民族精神，是晚清大变局中惠州知识分子的普遍追求。大概是这个缘故，自晚清至民国初年，惠州涌现的名人，教育界人士占很大比重。

以张友仁、李丹麟、李桂馨为首的晚清惠州文人，大都在科举制度下饱读诗书，具有很高的中国传统文化素养。他们对国家和民族前途怀着强烈的使命感与责任心。

丹青圣手借绘画宣介西方文化

国门打开，不少惠州士子获得出国游学的机会。光绪十七年（1891年），当欧榘甲、邓仲果走进康有为万木草堂接受变法思想熏陶的时候，另一位惠州人李丹麟则远赴重洋，去亲身领略万里之外的欧风美雨。

李丹麟，字仁薮，号星阁，归善县城（今惠城区桥东）人。他十岁丧父，靠奋发自学，年方十五即能为街坊作画写对，以诗画名于岭东。他的画法随意挥洒，花鸟人物，栩栩如生，大幅尤见苍劲。他有一幅《百鹑图》长卷，礼部尚书、南海人戴鸿慈见之赞曰：“飞腾隐伏，各有神致，神乎技矣。”

李丹麟也得到惠州知府杨霁的敬重。当杨霁的弟弟杨儒奉朝廷之命出使美洲时，杨霁便举荐李丹麟，使李丹麟在读万卷书后，获得跟随国使出洋作万里游的好机会。

在这次出使中，李丹麟游历了美、日和秘鲁等国；后来又自费游览越南、柬埔寨及南洋诸岛，时历三年。“行踪所至，举凡山川人物，辄为图说以记之”，得《华盛顿图》《日本富士山图》《南美穷人背子卖物图》等共205幅，集成一书，名《游历图记》。

李丹麟的作品还参加过比利时国际画展，获双龙拱珠金奖。此奖牌挂于汝湖霞村李姓祖堂，1959年被洪水冲走。相传在美洲，他所画的鹰，人以千金争购；其嫁女，画鹰一幅作嫁妆，羡满四邻。这些故事至今在惠州坊间流传。

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李丹麟任福建永定知县，其时已年过60岁，不久退休返乡。生平蓄有古琴十二，因以“十二琴”名其楼。楼侧建亭，自题为“清秀之亭”，平日读书作诗写画鼓琴于其间。

他热心振复乡邦文化，尝居百花洲，参与管理西湖。又与李绮青同组惠阳宏汉学会，编辑出版《循报月刊》，鼓吹学术，扇扬风雅，奖掖后进。张友仁、叶史材、黄植祯等青年才俊，均于此中崭露头角而后成长为民国惠州文坛的中坚。

李丹麟还将画艺悉心传给侄子李长天，培养了又一位著名的惠州画家。

画家扬名巴拿马后回家乡执教

清末惠州还有一位布衣出身的画家，与李丹麟同时，亦曾随使节出游海外，而作品同样获奖于国际赛会，他就是李桂馨。

李桂馨名冠棻，号桂父，晚年又号白石翁、芗道人，以字行。惠州府城（今惠城区桥西）人，因出生比丹麟稍迟，人称“小李”。李桂馨少从邑中名士叶文经、叶文澜兄弟游，早有画名，纵才不羁。传说他参加府试，竟于试卷后戏绘山水画数幅，此可知他对科举功名的轻视。幸好当时的学使徐琪惜爱其才，不予追究。

李桂馨为增广闻见，曾寄居广州伍家园，尽览园中所藏名画。后来游历香江，转赴上海，应聘于一间书局，其间与高剑父、高奇峰等名家共创艺苑，致力于绘画艺术的创新和传播。

不久，他从人出使秘鲁，游历美洲。他和李丹麟一样，笃信“读书行路”古训，并不遗余力地实践。因此其学养日深，“游踪已广，画益超绝，卓然为吾郡名家”。

番禺人黄佐曾以长诗题李桂馨山水画册，云：“壮游东极三神山，探险西穷南北美。宇宙奇观眼底收，下笔纵横故乃尔。”民国元年（1912年），其画作《西湖八景图》在巴拿马赛会上获奖，画名大著，为惠州争得了荣誉。

民国三年（1914年）春，李桂馨归乡养病，应世交叶史材之邀，到广东省立三中（今惠阳高级中学前身）教画。受其影响，三中出了一批书画爱好者，其中以秦汉昭（寿宁）、李覃量（若晦）最有名。重视美育、热爱书画，成了民国时期省立三中的优良传统。

史学家张友仁文教基建两开花

有的青年才俊奔赴大洋彼岸饱览异域风情，有的则留在故土，一边教书育人，一边接受来自西方的先进思想、谋求革命。曾加入中国同盟会，先后参加惠州淡水起义、北伐、抗日战争等的张友仁便是如此。他历经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三个历史时期，走过了一条历经艰险而百折不挠的人生之路，既是一位知名学者、开明士绅，又是一位民主主义战士、真诚的爱国者。

张友仁，惠州城区人，清末秀才。废科举后立志献身文化教育事业，投考两广简易师范馆，毕业先后任中小学教员、校长等职。他学识渊博，尤精文史，是继江逢辰、李绮青之后惠州文坛的领军人物。尤其重视乡邦文化建设，倡导成立了惠州私立丰湖图书馆；先后编著了《丰湖文献录》《惠州西湖志》《博罗县志》和《惠阳县志》等，为惠州保存和整理了大量的历史文献和历史文物。

张友仁好奖掖后进，在他的带领和影响下，一批新秀在惠州文坛崭露头角，秦咢生、张凤子、任少游、曾固民以及稍后的吴仕端、古伯伟等，成为后来惠州文化教育界的精英。

崇尚文化教育的同时，张友仁也重视经济实业开发，尤其对发展公路交通和西湖旅游情有独钟，倾注了极大的精力和心血。广东的很多公路，都是他任广东省公路处长时规划的。广东首条公路——惠平公路（惠州至平山）就是由他主持兴建的。他还先后筹划和参与了惠樟公路（惠州至樟木头）、福泉公路（福州至泉州）和广汕公路（广州至潮汕）的建设。

新中国成立后，张友仁历任东江人民图书馆馆长、广东省文史馆副馆长、广东省第二届人大代表、致公党中央委员、第三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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