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赵映光 陈锴跃
盛夏未央，傍晚时分的一场新秋阵雨带着清凉而至，练江汕头段一级支流峡山大溪的“万里碧道”上，不少市民正在悠闲地散着步、呼吸着凉爽新鲜的空气。放眼望去，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不时有鱼儿跃出，引来白鹭掠过天空，一片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风。
练江，这条曾被重度污染的当地人口中的“母亲河”，如今已越来越接近它原本该有的样子。近年来，汕头通过实施党政领导包干支流和驻点办公制度，以强化截污控源、深化全流域治理、提升水环境承载力为总思路，持续深化练江流域综合整治，推动练江水质明显改善。
2021年，经过整治后的练江被评为“广东省十大美丽河湖”；中央第四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指出，练江切实从“污染典型”蝶变为“治污典范”。以此为新的起点，汕头市提出构建符合练江流域实际的常态化治污长效机制，推动练江流域综合整治从1.0向2.0版本跃升，探索走出一条“生态与经济并行”的治污新路。
释放练江绿色生态红利
“20多年前，峡山大溪污染很严重，附近的村民没有人愿意靠近，本地的‘苦初鱼’也基本上绝迹了。这几年水又变清了，环境整治好了之后人气也旺了起来，现在住在周边的村民都感到很幸福。”当地村民刘楚杰告诉记者，如今的峡山大溪不仅水质提升了，而且有了可观赏、可游玩的碧道，比他儿时记忆中的大溪更美好了。
刘楚杰口中的峡山大溪的变化，正是练江流域治理成效的缩影。因水质清澈蜿蜒如白练而得名的练江，是潮汕地区三大河流之一，上世纪90年代中期起，随着沿岸工业、农业和生活污染日益严重，练江一度成为粤东地区水污染最严重的河流。
被督察通报后，在省里的高度重视支持下，汕头、揭阳两地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动真格”大力整治练江。其中，汕头“对症下药”，构建起立体化全覆盖的河长矩阵，以制度的力量强力推进河道清污清障、生活污水处理、寨前池塘净化、印染工业入园、垃圾焚烧发电等系列工程，在关停取缔违法生产企业、“清拆”清除污染存量的基础上，污水处理厂及配套管网、垃圾焚烧发电厂、印染园区、雨污分流改造等多项控源截污举措提速落实，推动练江水质明显改善。
“过去最严重的时候，江面上的水浮莲可谓铺天盖地，船只无法通行，人们甚至能够如履平地般踩在水浮莲上，没想到现在完全变了样。”练江海门湾桥闸管理处负责人郑昌伟告诉记者，海门湾桥闸国考断面在2020年底就已经消除了劣Ⅴ类，同时当地还综合提升了一江两岸的滨水空间，带动整个河湖环境风貌提升，让两岸的绿色生态美景成了周边群众休闲娱乐的最佳去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的”。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日前沿着练江走访，不时就能遇到垂钓爱好者。“练江已经30多年没见过‘苦初鱼’了，这种鱼只有水质好才能生存，这几年才开始有的，以前根本不敢想。”垂钓爱好者林先生告诉记者，今年端午，潮阳区13支龙舟队还在练江干流赛起了龙舟，让人倍感振奋。
可以说，恢复洁白如练的练江，正用“看得见的变化”回应着沿江两岸群众的期盼，让流域市民群众畅享治水兴水带来的绿色生态红利。
倒逼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流域内环保配套设施严重缺乏、“村村点火、家家排污”的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分散粗放发展，堪称练江污染的“罪魁祸首”。刹住流域内的工业污染，无疑是练江“治水战”的关键，而建设园区，倒逼企业提档升级、入园集聚发展则是练江流域综合整治中的最重要环节之一。
为此，汕头市潮南区和潮阳区以“壮士断腕”的勇气，相继启动了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的建设，打造集纺织印染、供水、污水处理、再生水利用、热电联产、固废处理与资源化“六位一体”的循环经济产业链。2020年6月份起，经过升级改造、符合相关标准的印染企业陆续迁入当地的印染园区。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日前走进汕头市潮南区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硕大的烟囱首先映入眼帘，园区内的相关企业运转时所产生的废气，经过处理后由此排放。“企业入驻后，由园区集中供水供气、工业废水集中处理，无需投资建设污水治理设施及锅炉供热设施，企业用工、建设资金、安全隐患及建设用地等压力减轻，同时减少了各种污染物的产生。”汕头市潮南区印染中心办主任张烈鸿告诉记者。
据介绍，潮南区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如今已投产的企业达109家，另有26家相关企业未投产，初步形成了从纺纱、织布到印染、服装的产业链条及印染助剂、仓储物流、精细化工等相关配套产业。该园区正在朝“2025年园区工业总产值达到全区纺织服装产业总产值40%以上、提供就业岗位超5万个”的目标努力迈进，奋力打造高端、智能、绿色的现代化园区。
“入园企业的废水、COD（化学需氧量）、氨氮年排放量等环保指标比入园前分别降低了52.11%、52.12%、52.08%。企业生产效率、产能、年均亩产值则比入园前分别提高了25%、100%、484.94%以上，耗水、耗电、耗气比入园前分别降低了27%、36%、30%以上。”张烈鸿说，企业入园集聚发展，除了能规范排污之外，还会千方百计实现机械设备的自动化、智能化，推动产业提档升级。
据张烈鸿介绍，潮南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现已成为印染行业循环经济产业园标杆，先后获评“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示范园区”“广东省循环化改造试点园区”“中国纺织印染循环经济产业园示范基地”和首批“广东省特色产业园”等称号，为当地纺织印染产业在新环保形势下成就新的发展模式，也为练江综合整治做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