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报记者 陈学东
“史上最严防沉迷新规”进入第二个暑假，但仍有小玩家“成功”绕开防沉迷系统。2021年8月30日，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以下简称“830新规”），重申游戏实名认证要求，并对未成年人的游戏时长时段做出了更为严格的限制。
今天，正值“830新规”实施两周年。有关调查数据显示，超过80%的家长认可现阶段防沉迷工作成效，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突出问题由此得以明显缓解。但目前仍有部分小玩家绕过防沉迷限制。可以说，避免未成年人沉迷游戏，仍任重而道远。
“防沉迷”取得积极成效
“国家‘防沉迷新规’发布后，游戏行业积极贯彻落实，未成年人保护意识普遍提高，已整体构建起全球最为先进高效的防沉迷系统。有关调查数据显示，超过80%的家长认可现阶段防沉迷工作成效。”中国音数协第一副理事长兼游戏工委主任委员张毅君近日在“游戏再认知论坛”上发言称，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突出问题已得到进一步解决。
“830新规”实施以来，国内游戏厂商积极响应新规政策，也主动探索上线新防沉迷举措，推动我国未成年人保护工作进入新阶段。2022年底，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伽马数据发布《2022中国游戏产业未成年人保护进展报告》称：新规作用下，每周游戏时间在3小时以内的未成年人（包含已不玩游戏的未成年人）占比增长至75%以上。
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发布的《2022年上半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中指出，游戏行业未成年人保护相关工作成效凸显——未成年人游戏总时长、月活跃用户数、消费流水等数据，同比都有极大幅度减少。
总体来说，防沉迷体系取得了积极成效。但在看到成绩的同时，也必须直面现有的争议与难点：防沉迷技术还能做什么？技术之外的家长监管短板该如何补齐？又应如何应对防沉迷系统也防不住、管不住的部分未成年人？
部分防沉迷系统仍可绕开
近日，上海市消保委发布了《亲测！雷霆游戏、灵犀互娱、乐元素的游戏防沉迷系统真挡不住小朋友！》一文。文中谈到，最近后台有位宝妈留言说，她的孩子自从暑假后开始沉迷某款手机游戏。文章表示，现在游戏都全面接入防沉迷了，怎么小朋友还能长时间游戏呢？
上海市消保委要来了小朋友的游戏账号并看了下他的防沉迷登记信息（也就是实名登记）。可以看出小朋友的游戏账号是进行过实名认证，那么结合他能长时间游戏来看，应该是小朋友使用了成年人的身份证注册的账号。在宝妈的询问下才知道，果然是小朋友偷用了奶奶的身份证来注册账号，以此规避了防沉迷系统。
那么是只有这款游戏可以用这种手法绕开防沉迷吗？上海市消保委微信团队随机选取了市面上几款热门手游：《一念逍遥》（雷霆游戏出品）、《天天爱消除》（乐元素出品）、《三国志战略版》（灵犀互娱出品）进行了测试。结果发现这些手游都只需要输入姓名+身份证号就能通过实名认证，也就是说只要未成年人拿到了长辈的身份信息，都可以绕开防沉迷系统畅玩这些游戏。
与上海市消保委的测试相同的是，今年6月10日，某地市民陈先生找到媒体，反映自己12岁的女儿在手机游戏里消费超过7万多元。陈先生和妻子是双职工，自己母亲帮忙带孩子。他偶然发现手机上的消费短信，才知道女儿用了奶奶养老金在多款游戏充值。而奶奶因为年纪大不懂手机使用，孙女叫帮人脸识别，她基本都配合。
我们很难知道，有多少家长是不懂网被孩子欺骗拿到了身份证信息，或者说帮过人脸识别，又有多少家长为了图省事，让手机当起了电子保姆。但是从结果上看，拿到家长的身份信息、请家长代过人脸，甚至进一步拿到家长的支付密码，是目前孩子绕过防沉迷限制的主要方式。
多方协力形成长效治理
“孩子的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不怎么管他，他就一直打游戏”“我查消费流水才发现她用我的手机充值，气得我把她打了一顿”……在腾讯游戏未成年人守护营地服务热线接线平台，不时会有家长打来电话抱怨孩子用自己的账号绕过监管登录游戏，不仅长时间打游戏，而且还进行了充值。
一名接线员告诉记者，她处理过的家长投诉孩子玩游戏、充值的电话有很多，其中不少事例中的未成年人通过套用成年人账号、骗成年人说给对方“拍个照”指导对方变换表情等方式越过人脸识别障碍，从而顺利进入游戏。而大部分事例背后都暴露出家长对孩子“缺少陪伴”“缺乏管束”“动辄打骂”等问题。
对此，受访专家均表示，家庭监护缺失问题，是导致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一个重要原因。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不能仅依靠游戏平台。近日，广东消委会也面向广大家长发出消费提示，提醒家长强化教育引导、加强未成年人游戏行动监督，妥善保管手机和支付密码，履行监护责任。
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一直是个广受关注的议题，但当下简单的防沉迷系统明显无法发挥鉴别未成年人的作用。上海市消保委也观察到有些头部公司开发了自己的更新款的防沉迷验证系统（如通过人脸识别验证），但仍处于行业探索阶段，部分平台开启了人脸识别策略，当游戏账户出现多地、多设备频繁登录即触发人脸识别验证。另外，将未成年人从游戏中抽离后，家庭用什么来填补这些空白的时间呢？游戏永远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未成年防沉迷的各方共治，可以从家长的更多成长陪伴开始。
支持单位广州市天河区软件和信息产业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