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人们所料，今年美国总统大选，最终还是成了“拜登大战特朗普”第二季。多家民调显示，美国大部分民众并不希望看到两人“重赛”，但只能接受这个结果。鉴于拜登今年已经81岁，特朗普也是77岁高龄，有人感叹：难道美国真的没有年轻人了，竟然选出两个高龄人士去竞逐号称“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美国总统宝座？
如果细加分析就会发现，拜登和特朗普再次对决并非偶然，相反，这也许正是政治两极化严重的背景下，很多美国选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早早锁定提名
漫长的美国总统选举大致分两个阶段，先是共和党和民主党两大政党通过初选，选出党内总统候选人，然后两党提名的候选人再进入大选（也有独立候选人通过征集签名，达到标准后参加大选）。
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初选日程和规则大致相同，一般是从1月份开始，在美国各州、哥伦比亚特区（即美国首都华盛顿）以及美属领地先后展开，一直持续到6月份。
初选中有资格投票的选民，各州略有差异。有的州是严格限制只有登记为本党党员（美国登记党员手续比较宽松）的投票，即登记为共和党党员的选民投票选共和党候选人，登记为民主党党员的投民主党候选人，有的州则允许没有登记为任何党党员的选民参与初选。
按照美国的政治惯例，如果在任总统决定竞选连任，那么该党党内一般都会选他为本党的总统候选人，所以在任总统在初选中没有什么真正的对手。
在野党的初选一般都会很激烈，不到最后一刻不见分晓的情况也很常见，比如2008年民主党初选中希拉里和奥巴马的竞争，就是到当年的6月份才以奥巴马险胜而结束。2016年选举中，特朗普也是到5月份才击败特德·克鲁兹，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
但是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3月13日，拜登和特朗普就分别以绝对优势击败党内竞争对手，早早锁定各自的党内候选人资格。
不出意外，今年的美国总统选举，将是2020年选举的“第二季”，还是由拜登对决特朗普。美国选举历史上，上一次出现同样的情况还是在大约70年前——1952年和1956年的总统选举，都是共和党候选人艾森豪威尔对决民主党候选人阿德莱·史蒂文森，两次都是艾森豪威尔获胜。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这次“重赛”中一个引人注意的因素就是，这次拜登和特朗普都是高龄人士。于是就有人问，为什么还要让这两个老翁上演“第二季”呢？
不是无奈选择
年龄的确是个问题。根据美国多个民调结果，美国大部分选民认为，拜登年纪太大了，不适合竞选连任，特朗普虽然比他年轻，但也接近80岁了，年纪也是个问题。
美国媒体也经常报道两人的严重口误、混淆人物等“认知问题”，暗示他们年纪太大，恐难胜任总统一职。
但是两人的候选人资格，又的确是选民通过投票选出来的。特别是特朗普，在初选中还遇到46岁的德桑蒂斯和52岁的黑莉的挑战，因此也不能说美国政坛就没有年轻力壮的候选人。
那么为什么还是这两个高龄老人最后对决？这大概有两个原因。
第一，在这个问题上，媒体对民调的解读不够细致和深入。民意调查结果如何，与调查问卷中设计的问题有关。在很多民调中，首先的问题是“你认为拜登/特朗普竞选总统，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对这样的问题，一般人回答就是“是，太大了”；但很多民调结果还显示，很多支持民主党的选民认为，“如果特朗普代表共和党参选，那我就支持拜登参选”（拜登本人也一直打造“民主党内，我是最有把握击败特朗普的”这个概念），而支持共和党的选民则认为“特朗普仍是最能代表共和党的”。
也就是说，虽然大部分选民认为拜登和特朗普年纪太大，但并没有发现比他们更合适的候选人。
第二，选民们之所以没发现其他候选人，当然有美国选举制度的原因，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拜登和特朗普，的确是目前两党内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拜登多次参选，政治理念明确，而三年多的执政，所施行的政策也的确能体现民主党/自由派的理念，就算民主党内有人挑战他，也很难成功。
特朗普更是如此。很多分析认为，过去八年，特朗普已经将共和党改造成“特朗普党”，实际上也是特朗普准确抓住了保守派选民的想法，即在移民问题、女权问题、气候变化问题等议题上更加激进，加上出众的表演才能，特朗普已经成为共和党不可替代的人物。
通过这次初选过程明显看出来，德桑蒂斯的理念和特朗普接近，但人气相差太远；黑莉持比较传统的保守派理念，但已经跟不上现在激进的选民。
可以说，在美国政治两极分化越发明显的生态下，特朗普和拜登是最能代表各自阵营的人物。所以虽然年纪大，两人还是能在初选中以“横扫”的战绩获得党内提名。
国际社会关切
由于早早锁定党内提名，和过去的选举相比，拜登和特朗普其实也就更早地进入对决阶段。
都是政坛老面孔，两人的竞选策略也谈不上有什么新意。
在接下来的竞选中，拜登大概率会以“保卫美国民主”为口号，抨击特朗普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以2021年1月的“国会山骚乱”为例，指责他破坏美国民主，在国际事务方面，指责特朗普“崇拜普京”，破坏美国与盟友的关系，不能维护美国的“领导地位”。
而特朗普则会指责拜登在移民问题上软弱，纵容“犯罪分子”进入美国抢走工作机会，在国际上不顾美国利益，一味为其他国家的防务埋单。当然特朗普还会不断攻击、嘲讽拜登的“痴呆”。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由于美国的影响以及拜登和特朗普外交理念的巨大差异，国际社会也对两人“重赛”非常关切。盟国的盟友们固然担心，特朗普当选后会不会“美国优先”，在所有问题上先考虑“美国赚了没有”，就是和美国竞争甚至敌对的国家也需要考虑，到底是和“不友好但是很稳定”的拜登打交道好，还是和变化无常的特朗普打交道好？普京前一阵声称，更希望拜登当选，因为“他有经验、稳定、是老派政客”，这番话虽然被一些分析认为是“反间计”，但从大国交往角度考虑，和情绪稳定的对手打交道，的确比和变化无常的对手打交道更让人放心。
当然，离美国大选正式投票还有七八个月时间，这期间还有可能出现很多情况，也不排除意外发生。但可以肯定，拜登和特朗普“重赛”，并不是意外结果，也不会枯燥。
文｜记者 钱克锦
图｜视觉中国、新华社、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