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评王辉荣等著《乡仔大眼珠》

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评王辉荣等著《乡仔大眼珠》

来源:金羊文化 作者:秦通海 发表时间:2024-05-22 22:06
金羊文化  作者:秦通海  2024-05-22

因为笔者是历史系毕业的,平时喜欢阅读,既关注描写时代精神的宏大叙事作品,也关注记录日常人生的切实之作,因为历史学科中的生活史研究,也越来越被重视。笔者又长期分管宣教工作,故也常读些文学作品,以使宣教文章更有文采,所谓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宣传工作要接地气,要写实,故读的多是非虚构作品。其实虚构与非虚构,本质上都追求真实——生活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真实。求真求实,是永恒的主题,也是近年来非虚构写作方兴未艾的重要原因。

非虚构作品中,回忆录是最受欢迎的品种之一,像去年出版的杨苡的《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新近出版的《韩家往事》,都大受欢迎。至于以普通人的真实通信为基础创作的《素锦的香港往事》也大受欢迎。当然后者已经算半虚构作品了。无论虚构与非虚构,好的作品,总有一种传记的特征,无论自传还是假手他人之传,唯其如此,才更容易达致心灵的相通与共鸣。而日前我读到的王辉荣等著《乡仔大眼珠》,就是这样令我十分感动也引发强烈共鸣的优秀的长篇非虚构作品。

目前看到的对本书最恰切的点评,来自于著名作家魏微:“上篇以湖南贫苦农村家庭出身的主人公的艰难成长、成才、成功为主线,书写了一个平凡人与命运抗争、自强不息的励志故事;下篇主要围绕主人公与妻子的婚姻生活,刻画出了东妹这和朴实善良、充满智慧的女主人公形象。全书以时间顺序,采用一个个具有代表性的故事来完成主要叙事,在人物的刻画、故事的选择和矛盾的设计处理方面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且整体上突出‘自强不息、拼搏奋进’这一积极向上的精神和态度。”魏微之所以突出本书的“积极向上的精神和态度”,在笔者看来,当与魏微去年出版的备受赞誉并获茅盾文学奖提名的《烟霞里》,在本质上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即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虽然一偏虚构一偏非虚构。

本书的主要作者王辉荣1964年入伍之前,是生产队的放牛娃、一个没有上过学的文盲。他从当兵、扫盲开始,就坚持边学文化、边写日记,专注读书,潜心练习写作,几十年如一日,在不断改变自己的三观、提高思想素质和文化品味的基础上,不断积累素材,不断酝酿……而写一本书的夙愿,则蒙生于他到部队后的第一堂思政教育课,确切地说蒙生于部队首长那刻骨铭心的几句话:“做人,要像作家写书那样,都要站在‘凌绝顶’立意、构思、谋篇;要像爬格子那样,一笔一划,都要认认真真地写好;要像修改书稿那样,都要一丝不苟地删掉废字废句、进行润色……”因为有这个意识或者说潜意识,特别是他的人生本来就完全是时代和社会塑型的,因此他从一开始的观察思考与积累素材,到后来的回忆与写作,无不是我们这个伟大时代的鲜活体现,是一笔一划地在为这个伟大的时代及其精神树碑立传。

本书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的另一特征,体现在并非基于一己之回忆,而是基于共同的时代记忆——在写作《乡仔大眼珠》之前,主要作者王辉荣即利用退休后时间,翻阅了约200多万字的内部文件、原始资料与日记,几乎走访了书中的所有原型人物,形成了好几万字的采访记录,做了近三年时间的准备。在写作过程中,还主动向原单位党委有关领导、部门作了多次汇报,并广泛、深入地听取了吕伯涛、王勇平、蔡宗周、方宝宏等一大批离退休老领导、老同志和文化、教育界专家、学者的建议。这样的作品,当然把一己之悲欢与时代之变迁紧密联系了起来。

在这部作品里,我们几乎看不到一般自传性或回忆录作品常有的那种自恋和个人气质、个人情绪的渲染,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正能量,即建国初期,一个无知、野蛮、顽劣,用主人公自己的话来说,“一颗难剃的头,一盏不省油的灯”的乡仔,在社会主义新中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上级的教育和同仁们的帮助下,在先进的现代文化和优秀的传统文化薰陶下,化茧成蝶的过程;是作者站在新时代高度,以“智慧的视角,理性的思维,对大眼珠这个(群)乡仔、新兵战士、转业军人、人民警察的身世、经历、家庭、亲人、挚友、好恶、执念和所犯过的错误、做过的蠢事、走过的弯路,一次不自我洗白、不自我逃避、不自我原谅的客观回望;一次非常理性又特别深刻地剖析与反思;一次严肃地拷问与鞭挞。因此,本书不仅仅是在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也是在为我们社会发展和人生航向提供有益的启鉴。

但是,如果简单地片面地注重为时代精神树碑立传,有时又反而会削弱作品的内在精神力量,因为文学创作,无论虚构还是非虚构,都要求有心灵的承载,只不过注意处理好个人心灵与社会心理的艺术平衡。在这方面,本书具有先天的品质与优势。因为本书虽然蒙生于刚进部队时,却是胎动于给儿孙讲故事。这些故事,是代代相传,先是对儿辈讲,后是对孙辈讲,这样讲述,是最真诚的,故能动人;这种讲述是隔代或跨代的,又能与时俱进——正是作者的儿子在听出了父亲对孙子的讲述与对儿子的讲述的差异及其表达水准与时代进步之后,才鼓励父亲写下来,才全家人参与进来共同创作,从而一开始就别具特色。

再则,讲述本身就是一种传播,传播需要讲述技巧包括语言技巧,因此一开始就使此书具有了一种特别的文学性。而在本书出版之后,作者先不急于上市,而是广泛赠阅,广泛听取改进意见,形成一种独特的传播与文体试验;作者与作者精心选择的有代表性的各行业各阶层读者充分互动之后的改定稿,便具有一种独特的互文特征,容易在各个有代表性的读者群体中产生较强的共鸣感,足以使本书的文学性及其传播呈现新的特质,成为对新时期非虚构写作的独特贡献。

编辑:严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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