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沈钊
图/视觉中国
董宇辉和东方甄选最终还是“分手”了。
在去年底的“小作文”风波之后，董宇辉与东方甄选分道扬镳的传闻不断，却也屡次被辟谣。而今，东方甄选在港交所发布的一纸公告，宣告了董宇辉的离职“单飞”。网友所热议的，大抵是“董宇辉的自由”“俞敏洪的体面”乃至“小股民的伤心”。不管再怎么和气，7月26日东方甄选股东沟通会上，俞敏洪说的“未来不可能再出现某个主播独立成立平台”一言，还是透出东方甄选和俞敏洪内心的痛。
“脱钩”早有决断？
7月25日盘后，东方甄选在港交所公告董宇辉从东方甄选离职。公告中提及，董宇辉已决定不再担任公司雇员及公司一个合并联属实体的高级管理层，该离任“乃由于董宇辉的职业抱负、对彼其他事业的投入及个人时间安排”，并于2024年7月25日生效。除向董宇辉悉数支付所承诺的福利及补偿外，董事会主席俞敏洪已寻求董事会及董事会薪酬委员会批准将与辉同行的所有余下未分配溢利分派予董宇辉。
突如其来的“分手公告”，再次给了东方甄选的股价一记重锤。7月26日，东方甄选跌幅逾23%，报收9.500港元。实际上，自从2023年年底“小作文”风波爆发以来，超级头部（简称“超头”）主播董宇辉与东方甄选之间话题不断，双方霸榜热搜的次数可以按几十上百次计，而东方甄选的股价也随之波动下滑。截至7月26日，东方甄选的股价距离“小作文”风波爆发前——2023年12月第二周的高点33.65港元——跌去超70%。
这或许也是双方不得不脱钩的根本原因。从上市公司的角度讲，巨大的不确定性让东方甄选股价受外部影响剧烈波动，公司信誉度和美誉度急剧下降。俞敏洪发布的《致东方甄选股东朋友的一封公开信》也提及了这一点。
壮士断腕或许是东方甄选的无奈之举。上述公开信表示：“在3月份左右，我和宇辉多次见面，一起不断探讨后续的发展方案，觉得我们所面临的外部和内部的复杂环境，不仅会使公司经营陷入困境，也对个人和公司的长远发展造成伤害。为了确保与辉同行有更好的发展舞台，避免业务冲突和舆论纠葛，我们俩经过反复磋商，最后决定到财年结束（5月31日）之后，我去请求董事会同意，把与辉同行的股份100%转让给宇辉本人。”
这意味着，董宇辉的离去，很可能在今年3月份便已经成为定局。网上有部分股民就此质疑：“他们3月份就签了离职协议，为什么不及时公布内容？”有人甚至提出，“3月份以后买（东方甄选股票）的，都有权利要求索赔”。
此外，关于俞敏洪对外强调的“宇辉购买公司的钱我安排了，公司是送给宇辉的”一言，网友的质疑声也不少。
根据我国公司法第一百三十五条规定，上市公司在一年内购买、出售重大资产或者向他人提供担保的金额超过公司资产总额百分之三十的，应当由股东会作出决议，并经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表决权的三分之二以上通过。
东方甄选公告中对与辉同行的估值约为7658万元，按照东方甄选公告之日的超百亿元市值算，与辉同行占比大约为0.6%；若按照东方甄选47.4亿元总资产算，占比1.6%。乍看之下，这确实达不到上述公司法提及的需由股东大会决议的阈值。
不过，有第三方数据公司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与辉同行的商品交易总额（GMV）是东方甄选的两倍出头。此外，交银国际预计，剔除与辉同行的贡献后，东方甄选2025财年GMV、营收、利润下调幅度分别达到34%、9%、20%+。在这种情况下，东方甄选对与辉同行7658万元的估值受到质疑。
接下来路怎么走？
且按下质疑不谈，东方甄选与董宇辉“分手”之后，双方未来的路将何去何从？
东方甄选方面的动作，从俞敏洪在股东会上的发言可见一斑。俞敏洪表示，东方甄选不会再出现某个主播成立独立平台。因为这样会导致某种失利，也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他强调，东方甄选未来会给予主播们良好的待遇和激励，同时将打造一支团结一致、“指哪打哪”的团队，他与管理层将为团队发展出谋划策。不难看出，直播带货仍是东方甄选接下来发力的重点。但是，失去“超头”的东方甄选未来会怎样，业界人士们的看法不一。
有业内人士分析称，董宇辉的离开或许可以使东方甄选更专注于长期战略发展，而不是依赖个人IP，降低了公司运营的风险。东方甄选也在积极调整业务模式，比如加强自营产品线。与此同时，也有分析认为，与辉同行的GMV占整个东方甄选的一半，董宇辉离职是巨大的利空，以后东方甄选能不能重新好起来难说，毕竟董宇辉带走了一半的用户。
另一方面，与东方甄选“脱钩”的与辉同行，日常业务正常开展是不成问题的。根据东方甄选此前公告，东方甄选将向与辉同行免费提供自主研发的信息系统。众所周知，直播电商不光是台面上的营销，台面下的供应链体系建设亦至关重要。俞敏洪此举意味着其依旧支持与辉同行的发展，“扶上马还送一程”。
但对于董宇辉而言，如何对个人IP进行包装、转型，并且为与辉同行规划未来方向是重中之重。毕竟与辉同行的GMV中，董宇辉的占比不可谓不重。
而董宇辉此前在采访节目中直言，他其实很抗拒卖东西，“直到今天都不享受直播工作，现在每晚都需要安眠药才能短暂入眠，醒过来后觉得还不如不睡。”董宇辉还表示，自己非常反感被叫作“网红”。
此前，董宇辉在直播间带货，可以说是服从工作安排；而今，“单飞”的董宇辉，再也不是老板底下的“最牛打工人”，转身成了老板。他是否还会在直播间里出现，继续着他“不乐意”做的赚钱的事业？
网友调侃，如果今后董宇辉仍然是像从前一样在直播间里带货，那么网络上流行的名人梗（如“北大还行撒贝宁”“小小目标王健林”）或许还能多上一句“忍痛割爱俞敏洪，不当网红董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