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报全媒体羊城晚报特派巴黎记者 吕航 苏荇
图/新华社
等了八年，“凡尘组合”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奥运金牌。在北京时间8月3日深夜的拉夏贝尔门体育场，中国组合陈清晨/贾一凡在羽毛球女双决赛中以大比分2比0击败“00后”队友刘圣书/谭宁，时隔12年再次为中国羽毛球队摘下该项金牌。这也是继2004年雅典奥运会后，国羽时隔20年再次包揽女双冠亚军。
对于已经搭档了10年的“凡尘组合”而言，这块金牌不仅帮助她们弥补了在东京奥运会的遗憾，也让她们正式加冕双打大满贯。
从东京到巴黎，“凡尘”走得不容易
这三年，尽管在很多次采访中，贾一凡反复轻描淡写地说她们拿到第二名也非常开心，“奥运亚军也只有一个，也是我通过不断地努力才可以进入到决赛当中”。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们仍然对最高领奖台有着强烈渴望。
“最后一个球落地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这场比赛结束了。”在赛后采访中，贾一凡组合回顾决赛仍然难抑激动，她承认刚刚“凡尘”又相拥痛哭了一次，“我不敢相信我的头衔拥有了奥运冠军，拥有了大满贯。太多人希望我们俩有个好结局了，因为‘凡尘’在两个周期当中承担得是最多的。”
今年是陈清晨和贾一凡搭档的第十个年头。自2014年配对至今，“凡尘”已经携手走过十年，2016年一同升入一队，次年收获世锦赛冠军。此后，“凡尘”拿到雅加达亚运会冠军，又在2021年、2022年、2023年连续站上世锦赛最高领奖台。近两个奥运周期，“凡尘”都是羽毛球女双最强组合，一直保持世界排名第一的位置，唯一的遗憾是东京奥运会决赛爆冷不敌印尼组合波莉/拉哈尤，那个夜晚，她们面对媒体说出了两人共同的信念和目标：“虽然输了决赛，但请大家相信‘凡尘’，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我们的目标是巴黎。”
在这三年里，陈清晨和贾一凡在无数个夜晚训练到很晚，在贾一凡受到伤病困扰的那段时间里，陈清晨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中国羽毛球协会副主席、两届奥运会混双冠军高崚曾告诉羊城晚报记者，在巴黎奥运会周期，陈清晨每天都是练到最后一个走，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觉得踏实，“这样就算奥运会没拿到冠军也没有遗憾。少练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她怕最后奥运会输了就是因为这一分钟没练到。”
当巴黎奥运会进入最后的冲刺备战期后，贾一凡突然的肺炎也让“凡尘组合”的巴黎之行蒙上一层阴影，“在一个月的之前的这个时候我还躺在医院里，那次生病确实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一个恐惧。”贾一凡用“非常痛苦、非常折磨”来描述自己在医院中度过的这一周，“我知道我的搭档自己一个人在场训练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承担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当奥运夺金这一刻真的降临，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十年磨砺，“凡尘”终成大满贯
“凡尘组合”的压力远不止于兑现诺言的心理压力和伤病，事实上，在本次奥运会的征程中，她们的赛程难度远比其他组合大很多，与陈清晨/贾一凡共同在A组的对手是日本组合松本麻佑/永原和可那、马来西亚组合陈康乐/蒂娜、印尼组合拉哈尤/拉马丹蒂，该小组强敌云集，堪称“死亡之组”。
但“凡尘组合”用一场场胜利打消了人们的担忧：她们先是以小组赛头名出线，1/4决赛和半决赛，“凡尘”分别战胜保加利亚组合加布丽埃拉/斯特凡尼和马来西亚组合陈康乐/蒂娜，成功与刘圣书/谭宁会师决赛。
决赛中，首局“凡尘组合”略显紧张，刘圣书/谭宁则表现得更为坚决、果断，在后半段一度以20比16手握4个赛点，这时的“凡尘”展现出经验和强大的赛场调整能力，两人连续拯救4个局点并以22比20拿下首局。第二局，“凡尘组合”在开局一度取得9比2领先，此后尽管刘圣书/谭宁奋起追赶，一度只落后2分，但经验更为老道的“凡尘组合”稳住情绪，顺利以21比15再下一城，以2比0赢得了比赛。
在首局16比20落后时，所有人都为场上的“凡尘组合”捏了一把汗，陈清晨这样回应两人的突然苏醒：“这场比赛开局阶段我打得很紧，但到16比20落后时，我突然就不紧张了，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贾一凡则在一旁补充说，她在拿到发球权时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只需要专注发球，“还好我的搭档是陈清晨，我只要拿到了前三拍，我的搭档就一定会拿下这一分。”
在赛后采访中，陈清晨和贾一凡不止一次提到“十年”，她们用“十年”来总结在球场上的默契和相互信赖，也用“十年”来感慨这枚金牌的来之不易，更用“十年”来证明“凡尘”的历久弥坚。陈清晨说：“我们十年里两次站上奥运领奖台，身边的组合都换了模样，但我们一直在，我们巅峰了整整两个奥运周期。”贾一凡说，十年中所有的成功两人在分享，但所有的失利都需要两人一点点消化，“原来奥运会女双冠军需要用十年去等待”。
谈及未来，“凡尘组合”表示两人的职业生涯虽已圆满，但还远不到画上句号的时刻，“我们虽然珍惜每一场比赛，都当做是最后一场比赛来打，但是我们每一天还是会非常期待彼此并肩作战的日子。”贾一凡说。
发布会上，就在贾一凡说出自己对“十年”的感慨时，旁边的两名“00后”刘圣书和谭宁满脸震惊望向“凡尘”，并低声询问是不是真的需要用十年才能拿到奥运冠军。大笑过后，陈清晨和贾一凡认真地对两人说：“我们需要十年，你们只需要下一个四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