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全价机票钱，却只能被动接受机尾座位，想选个靠窗或前排的位置，还要再掏几十到几百元”不少旅客都有过这样的遭遇。11月26日，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以下简称“江苏消保委”）正式对外通报，已于11月21日线上约谈东方航空、中国国航、南方航空、海南航空、厦门航空、深圳航空、山东航空、四川航空、春秋航空、吉祥航空等10家国内主流航空公司，明确剑指经济舱“锁座收费”这一行业乱象，直指其严重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引发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与消费者的强烈共鸣。
此次专项约谈背后，是江苏消保委历时两个月的深入调研。今年9月，江苏消保委发布相关报告，指出10家航司经济舱购票阶段均存在座位锁定行为，锁座比例介于19.9%—62.1%之间，均值达38.7%，前排、靠窗、紧急出口等旅客偏好座位被系统性预留，部分航班90%以上靠窗位均被锁定，解锁需支付20至200元不等费用。锁定的优选座位主要依赖会员积分或里程兑换，部分航司还增设“付费购买座位”产品，实质将普通经济舱基础座位选择权拆分为付费服务。
江苏消保委在约谈中明确指出，航空运输作为兼具公共服务属性与市场化运营特点的行业，机票价格已涵盖经济舱座位的基础使用权，航司将普通座位人为分级并变相收费，本质上是拆分基础服务、重复收费的“变相割韭菜”行为，严重侵犯了消费者的公平交易权与自主选择权。消保委要求10家被约谈航司在15个工作日内提交书面整改方案，核心整改方向包括缩减锁座范围、仅保留特殊旅客预留等必要场景锁座、取消变相付费选座、公示收费依据、修订不公平格式条款等。
事件一经通报，迅速引爆社交平台。在微博、抖音等平台，#江苏消保委约谈10家航司# #经济舱锁座收费合理吗# 等话题快速登上热搜榜，累计阅读量超5亿次，讨论量突破30万条。有网友吐槽：“航司一边喊着亏损，一边变相涨价，吃相太难看”。
从法律层面剖析，航司“锁座收费”行为已触碰法律红线。广东格厚律师事务所卢卫国律师表示，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这一行为至少存在三重违法违规之处：其一，侵犯知情权。部分航司在消费者购票环节未以显著方式清晰告知锁座规则与收费标准，多数消费者直至购票完成进入选座页面时才发现心仪座位需付费解锁，形成明显信息不对称；其二，剥夺自主选择权。航司通过系统性锁定优质座位，人为压缩免费选座空间，变相迫使消费者为原本应享有的座位选择权付费，违背“自愿、平等”交易原则；其三，破坏公平交易权。机票作为航空运输服务合同的载体，价格已包含经济舱座位基础使用权益，航司拆分收费属于单方面增加消费者义务，构成不公平交易。
业内人士分析，航司付费选座的争议已持续近十年，早期主要集中在国际航班或高端舱位升级服务，近年来逐渐蔓延至国内经济舱，成为航司“增收减负”的重要手段。
作为国内低成本航司龙头，春秋航空的“低成本+辅业创收”模式颇具代表性，其2023年辅助业务收入达9亿元，占总营收的5%左右，2024年该收入进一步增至10.3亿元，同比增长14.44%，选座费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记者了解到，2023年国内上市航司的辅助服务收入占总营收比例普遍在5%-8%，其中低成本航司占比相对较高，部分达到15%-20%。此次江苏消保委的集中约谈，是国内首次针对经济舱“锁座收费”的大规模专项整治行动，释放出监管层强化权益保护的明确信号。
截至发稿，已有4家航司作出回应：东方航空、海南航空、深圳航空表示将高度重视监管意见，优化选座服务规则；春秋航空客服回应称已关注相关内容并与消保委积极沟通，正结合自身服务特点研究评估，后续将按程序反馈。而中国国航、厦门航空、山东航空、四川航空、吉祥航空等其余6家航司尚未明确表态。
文|记者 彭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