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蕉岭,山清水秀,人文荟萃,尤以客家山歌闻名。
4月16日—25日,羊城晚报艺术研究院专家团队一行六人,前往蕉岭县、大埔县,开展由广东省农业农村厅主办的“‘爱绿护绿’新村谣传唱”活动的新一轮筹备工作,主要工作内容为:对蕉岭县、大埔县的历史文化资源、客家山歌、长寿老人进行调研,同时拍摄主题片。中国音乐家协会流行音乐学会副主席陈洁明,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陈前,著名摄影师邓勃,湛江市作家协会主席邓存波,羊城晚报艺术研究院执行院长张演钦等参加。
4月16日晚上8时许,抵达梅州蕉岭,随即和县委副书记肖纯辉、文旅局长郑康文见面,确定调研重点及大致行程。
4月17日,马不停蹄,对蕉岭的历史文化和自然风貌等进行了详细了解。
4月18日上午,邓勃要拍当地人唱山歌,当地干部推荐了一位94岁的老奶奶,人看起来很年轻,而且极开朗,但面对镜头,还是有点紧张。邓勃后来总结说,老奶奶怕她唱歌时没人听到,也怕她唱歌时被人听到。老太太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各种摄影机器在对着她,那么多人在围着她。邓勃做了很久思想工作,老人家才顺利录完,其中老人家的孙子把鹅群赶了两回。我全程录像,觉得花絮可能比成片更加好看,因为它把很多真实的东西展现出来了,真实背后透露出人性很温暖的东西。老奶奶说她这辈子过得甜苦参半,假如会写作的话,两本书都写不完。

下午找了县文化馆擅唱客家山歌的古琴老师来唱山歌,就在龙潭瀑布下面录。景色很好,一匹瀑布从天而降,当地人说:一线天。

下午,访著名古村落南磜镇石寨。有500年历史的方楼,因为去年6月16日的超级洪水,成了一片废墟,只余门面,当地人称之为“蕉岭版大三巴牌坊”。在方楼附近,请一大叔拉二胡,一大婶唱山歌,进行了拍摄。

4月19日下午,入南磜镇南磜村,该村名列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观察第尤其闻名遐迩。在观察第门口广场,我们邀请了多名村民参与拍摄客家山歌。


在南磜镇乐干村调研时,经历了一场大暴雨。乐干村很奇特,一条水沟所隔,一边属福建,一边属广东。陈洁明、邓勃、邓存波等一帮人在那里,各种拍摄,各种畅谈。我则心有不安,念及昨天去看石寨方楼时的种种。方楼由泥土建筑,故对暴雨的承受能力有限。怎么办?赶紧剪了一条视频,叫《探访梅州版大三巴牌坊》,庶能助力一二。
4月20日上午还是下雨,但没有昨天那么大了,中间还有几次放晴,于是到乐干村。此时,大雨变小雨,偌大的池塘,滴滴沥沥的,小荷也露出了尖尖角,有一鸭缓缓驶过。沉默的,幽暗却威严的儒林第,在一旁静默矗立,让人心生敬畏。

当地干部找了三个小女孩儿过来拍摄客家山歌诵唱。邓勃给她们逐一戴上花环,非常醒目。孩子们在儒林第里唱山歌,由古琴老师指导。拍了整整一个下午,孩子们又饿又累,但很快乐。雨停时,村里来了三个小孩,骑着自行车飞驰着,被邓勃拦截,各种拍摄。我剪了一条短视频,叫《天大地大》,深有感慨:乡村的童年,才是严格意义上的真正的童年。
4月21日,一大早去县城拍菜市场,市场很大,今天又是圩日,热闹得很。我始终觉得菜市场才是艺术创作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邓勃留一头沧桑长发,又戴一顶黑色帽子,蹬一双军训大靴,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极其吸睛。来菜市场的目标,是寻找唱山歌的人,会唱当然最好,不会唱也挺好,我们就教他唱,所以,县文化馆古琴老师一路陪同。
首先录制的是一卖鱼阿姨。邓勃让她抱起一条最大的草鱼,鱼生猛异常,在她怀里挣扎不休,带动她整个身体强烈扭动,周围的人忍俊不禁。她扭捏半天,终于还是唱了出来。

一名八十左右的阿婆,在卖四只刚出生的狗崽,人非常善良,但亦极度腼腆,不愿意唱。我们买她两条小狗。还是不愿。后来小谢说他父亲和爷爷都认识她,才勉强唱了。留下100块钱,但没有拿走两条小狗——一条50元,真不贵啊。
一卖猪肉的阿姨,根据目测,实际上非常想唱,但人很骄傲,说不愿意出名,还说她女婿就是唱客家山歌的,在县文化馆工作。
后来找到一卖猪肉的大叔,很乐意,我们让他抄起剁肉大刀,在猪脚上面使劲砍,边砍边唱,也是录了半天。刚刚说到的阿姨,在旁热心指导。
一阿姨,胖胖的,主动说她可以唱。问她为什么那么开心,她说只要人们来买东西,就特别开心。
一卖鸡大叔,笑容尤其灿烂,来自重庆。我们让他抓起一只活鸡,唱了一段。抓起活鸡时,他说:不如让它唱?众人冁然。
这个菜市场,几乎所有人,笑得和善,笑得灿烂,感动。
邓勃说不能光请菜市场的人唱,还得请些珠宝店的、时装店的。于是又去珠宝店录了一下。
下午去看了几个学校,包括友邦小学、蕉岭中学以及几个不知名的小学。蕉岭中学里有一省级文保单位,桂岭书院,一看,高山仰止。

后赴四季牧歌农场。主人张总很热情。农场很大,各种农业机械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别有艺术感,饶机器之美。大家站在农机之上,放声高歌。
接着去拍一104岁老人家。只见老人家——头戴圆形方顶绦丝灰礼帽,身着方领短袖收口蓝踢恤,脚踏软熟剔刺圆头黑皮鞋;又见——手脚麻利,摘下初熟枇杷分邻里;耳目清灵,指挥轮椅座骑驰乡道。据说偶尔还率领大帮80后浩浩荡荡一起玩儿。邓勃拍得认真,汗水满脸,二三十年老朋友了,老样子。老人家也吭唱了一路客家山歌。
晚上和县委副书记肖纯辉、常委王映萍,文旅局郑康文局长,一起研究蕉岭文化推广事宜。
4月22日,中午,老朋友陈前驾到。
唱喏毕,出一尺八,鼓吹数啖,声震林樾。众人为之拊掌。
上午在仓海诗廊调研,又谒丘成桐祖居。后去白马村。此地有水田万顷,白鹤翩翻。傍晚时,陈前漫吹尺八于浩茫水田前。
十数孩子从中巴跳下,绕陈前三匝。开始客家山歌的大合唱。
邓勃早已严阵以待,刹那似斥候衔枚,俯身疾进。
天上无人机盘旋复盘旋。
火把举起,孩子欢腾。
此时,高铁风驰电掣。张演钦和陈洁明在风中,在电里。
4月23日,邓勃、陈前继续在蕉岭调研和拍摄。晚上到大埔。


4月24日一早,邓勃化妆成汉剧副净,随后和一众盛装汉剧演员开始拍摄。

4月25日上午,邓勃在蕉岭,再拍百岁老人唱山歌。
山歌弥漫。
责编| 刘以杰
审读丨 王绮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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