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整理/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张华
图/通讯员 黄月星 赵俊 侯可可
叙述者:驰援武汉医疗队、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护士 邓清
我叫邓清,来自湖北省鄂州市的一个女孩,现就职于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作为一名护理人员,很荣幸能成为广东省第22批援鄂医疗队的成员之一。
我的家乡距离武汉市仅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许多亲戚朋友也定居在武汉,所以逢年过节我都会到武汉走亲访友。
一如往年,今年年前一个月我已经做好了回家和武汉探亲的行程计划。年初,随着新冠疫情的蔓延,我内心隐隐不安。我开始劝说家人少出门,勤洗手,带口罩,保持室内通风,尽量避免前往人流密集场所等。
1月20日,我退了回家的票,并第一次在电话里头跟家人提到了支援武汉的念头。尽管他们没有当真,但从电话那头似乎能察觉到他们已经明白这并不是“狼来了”。
1月23日,武汉宣布“封城”。我从电视里看到曾经一派繁荣的武汉沦为空城,曾经车水马龙的道路变得空荡荡的时候,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1月25日,医院发来消息号召医护人员前往武汉支援。消息传来不足5秒,我已经将“我报名”三个字发上去了,没有一丝顾虑。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95后的我,在家里一直被父母照顾,起初他们是反对的,但是我跟他们讲述了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我应该义无反顾;作为一名湖北人,在家乡有难之时,我更不应该退缩,我不想留在广州担心受怕,我更想回来和他们并肩作战。
父母在电话那端听后,沉默了一会,随后我听到妈妈哽咽的声音,说女儿长大了,成为了他们的骄傲。
武汉,我回来了!加油,热干面!
抗住了不吃不喝不拉的10个小时
2月29日,我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隔离病区上岗了。
这是我来武汉支援,正式上前线的第一天,工作时间是从下午2点到晚上8点。
一大早我开始着手忙碌前期准备。反复看视频看步骤,在心里练习了好多遍穿脱防护服,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出差错。怕自己在工作中违反感控原则,怕自己扛不住长时间不吃不喝不拉,等等。但是从前线回来的师兄师姐向我们传授了好多经验,慢慢的,焦虑的情绪逐渐得以缓解。
到了中南医院,感控组的老师早已就位,监督我们更换防护服,从各个方面保障进入病区人员的安全。
进入隔离病房慢慢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
穿戴完毕进入病区后,中南医院的邓老师就开始带我们熟悉工作流程。老师人很随和,又非常有耐心,一番交流下来,才知道原来她从年前开始就一直处于三班倒的工作强度之中,有发作性头痛,有时候工作紧张起来也顾不了自己,目前正住在医院分配的住所,与家人保持隔离,各地的支援人员来了之后班表转为四班倒。
我们劝她回去休息,但她始终坚持不能离开岗位,要对得起身上的这套衣服。眼看劝说不了,我们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她少操劳一些。
交完了班,脱下了防护服,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慨自己还年轻,抗住了这不吃不喝不拉的10个小时;感恩父母,赐予我一身坚强的硬件。纪念这个每四年才一次的日子,也纪念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
在困难中突破自己
学会在困难中突破自己
3月5日,是来武汉支援的第13天,我穿戴完毕前往病房的路上,一个提着拖把、垃圾桶等清洁用品的陌生身影出现在医院病区的走廊尽头,看样子是刚打扫完毕准备离开了。
那是一位卫生清洁员,透过防护服以及他的步伐依稀可以辨认出他跟我爷爷差不多年龄。内心顿时很感触,奋战在一线的不只是我们医护人员,还有许许多多默默无闻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年迈,有的新婚不久,有的甚至不惜与家人隔离来到医院前线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内心的敬佩油然而生!
今天最不顺的就是才穿上防护服开始工作不到半个小时护目镜就开始起雾,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阻碍,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效率。强忍着视物模糊的焦急情绪,我决定放慢干活的速度,寻找各个能看清事物的视角来适应它,因为回去更衣室擦拭或者更换护目镜将会浪费一套防护服。一阵忙碌后,竟适应了那种工作状态,学会在困难中突破自己了。
大家都叫我“蛋清”
大家都喜欢在防护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便于大家辨认。今天在护理的过程中一位病人阿姨就好奇的问我,“你是叫‘蛋清’吗?好奇怪为啥你姓‘蛋’?”我就跟她解释我习惯向别人介绍自己叫“蛋清”,因为“邓”在湖北方言里经常会被发音成“蛋”,同时也方便记忆。交接班巡房来到那个阿姨面前,阿姨指了指我,“我认识她,她叫‘蛋清’!”病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好喜欢这样的笑声!
还有一个阿姨看到我们的防护服写着广东队的时候,对我们说“我之前在方舱医院住院时也是由广东队负责的,后来转过来这边还是由你们广东队,我跟你们广东好有缘呀。”嘴边还一直念叨着“谢谢”。此刻,眼眶微微湿润了。
时间过得好快,一天的工作又到了尾声。脱下了防护服,摘下了护目镜,脸颊两边已被护目镜压出了红印,这也算是奋斗了一天荣获的战利品吧。
给自己来一个美美的自拍,跟腰酸背痛但是元气满满的自己说一声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