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杯茶|李雪涛：最低限度的道德

李雪涛

1951年，刚回到法兰克福的阿多诺（Theodor Adorno, 1903-1969）出版了他的小书《最低限度的道德：对受损害生活的反思》。2001年有一个学期我在杜塞尔多夫大学的课程结束后，一个德国学生送了我一本苏尔卡普出版社的简装本，这是为了纪念这本书出版半个世纪的纪念版，尽管很朴素，却很漂亮。

1934年阿多诺从纳粹德国逃往牛津，后于1938年到了新大陆的美国。最初他在纽约，其后到了德语国家“名流”聚集的洛杉矶，他的邻居中就有作家托马斯·曼（Thomas Mann, 1875-1955）、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 1898-1956），音乐家勋贝格（Arnold Sch nberg, 1874-1951）以及后来他最亲密的同事马克斯·霍克海姆（Max Horkheimer, 1895-1973）。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写作随笔《最低限度的道德》：其中第一部分写于1944年，第二部分是1945年，第三部分是1946-1947年。这本书就是献给霍克海姆的，在“献词”中，阿多诺想奉上的是一门“悲伤的科学”。

在这本书中，阿多诺记下了他认真分析极权主义野蛮状态的积极努力。这本随笔最有名的座右铭是：“在错误中没有真正的生活。”在交替于失眠症、丑恶的环境、童年时代的记忆、陈词滥调的语言等等的主题间，阿多诺揭露了纳粹极权统治下日常经验最隐私时刻中可怕的社会状况。

(作者系北京外国语大学历史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