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再发现——以《打开折叠的书》为例
传统的再发现
——以《打开折叠的书》为例
倪冰
《打开折叠的书》参展中国广州粤港澳大湾区美术家联盟与书法主义文献馆联合主办的《书写与表现:国际当代艺术展》。当时所作该作品之前,思考了传统书法、现代书法、书法后现代性等等问题,在郎绍君先生《书法的后现代性》一文中提出“不跨越文字形意”的约定成性,书法能否现代,即传统文字形意之下的书法是否具有现代性的可能。因此我们围绕着这个问题来思考。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书法的“现代性”就不断进行着探索,尝试“换”一种表达的“语言形式”。这种“换”,像日本“前卫、墨像、抽象”的影响。那现在看来近乎抄袭行为的探索,在当时是一种复杂的社会历史哲学背景下产生的思潮创作方法,即是与当时语境之下有关。标新立异,或许是不满现状的发泄,或许是对“传统”极致的逃避。
九十年代的现代书法“探索”与“实验”则运用了“装置”“行为”“现成品”等等现代艺术的表现“语言”或称“手法”。
至二十世纪初叶,书法界出现王冬龄的“乱书”,曾翔的“吼书”。邱志杰的“市场书法”现象等等。笔者认为这些应属于“行为艺术”的范畴。
形式与思想是艺术构成要求,然而不是艺术的本质、生命。艺术作品的本质、生命所在,是在艺术最深层的灵魂。“行为艺术”依当代看来。行为的方式,作品呈现的形式是手段,最主要的是作者表达的思想,然而在佛教的老庄化“禅”智慧中,却不是艺术的生命。
一、作品名称的表述
《打开折叠的书》是虚构了一部辞典《现代汉语大辞海》(外编),即是用“非正典”的流行语,“装”成了“正典”的辞海。这有两个辩证关系。一是“打开”与“折叠”,一是“流行”与“辞典”。
“折叠”的的含义,有时空的折叠,有书籍页码的折叠。时空的折叠,是“过去”与“当下”的对立,是“过去”与“当下”的交错,是“流行”网络语言与“正典”的经典词语的对立与转换,是流行中成经典,流行被遗忘,是“正典”被忘却,被遮蔽,是永存,时隐时现中交叉重叠。“打开”的意义,又是一次掀起“折叠”的记忆与遗忘。使之“过去”与“当下”,“记忆”与“遗忘”的又一次新的交错。“折叠”与“打开”形成了一对辩证的关系。
“流行”则是每一当下的大事件,小故事,或是一段难忘的记忆的流行,或时是一时的,在当下是不能认为是可入“正典”的,然而我们却把它们编入了虚构的《现代汉语大辞海》(外编)疑似正典。是永恒的,则又是一对辩证关系。
二、书写内容的设计
在《现代汉语大辞海》(外编)还有“卷二”作,则暗示着前有“卷一”,后有很多“卷三”,用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哲学思想,则以“卷二”的有限,预示着无限,又是一对辩证关系。
以大量的词语书写,看似是“无意义”的书写,其实是“记忆”的引子,是日常的行为体验,是日常的语境,是当下的表达,即已具有本质上的现代性。是艺术与现实的辩证,遵循“这个时间,这个境地,我的表达”的规律,是“当下的”日常生活的反映,是接近客观现实的倾向。
网络流行语以幽默与调侃、深思与戏谑、搞怪与“庄严”、等辩证统一特点存在,从网上交流必用语,到成为当下的口头禅,“另类”丰富了当代社会人们的生活,这是传统与创新、内敛与张扬的辩证,他们即同时存在又对立存在。虽然存在用字规范性问题,游戏式语音特点,语法失范错误,礼貌性缺乏等等,决定了它不可能是长期的、经典的伎用,但它又是当下社会的每一天每一人的生活记录,或是看大社会事件的印迹,它有蔑视传统,学当创新,张扬个性的特点。
三、形式与表现
《打开折叠的书》模仿最古老的麟脊装帧书籍的样子,以经典的《大辞海》典籍形式,以最无个性书写的表现特点,展现给观众,这是新的气象,让观众在观看作品的时候感受到时空的错位,古典的装帧元素书写方式与现代气息的装置形式,现代意识的表达。
有限长度的作品展示,其内容却是无限的,是这个时代的缩影,更是以前的回忆,网络流行语让观众感到熟悉亲近,古老的页面又让观众感到陌生疏远,在现在看来,这些网络流行语是具象的,是一个个事件的缩写,而在未来,这些流行语有些将变成无意义的词语,有些则继续流传。在现在看来是顺应潮流的,时尚的,具有时代特征的当代书法,在未来也终将成为一种古老的,令人感到遥远的,有年代感的,沾染时代气息的艺术作品。
四、形式与内容的转换
传统书法的内容则是注重书法本体,而于形式不太注重,然而现代书法艺术则是注重形式,以形式为内容,将形式视为一种艺术家灵视的表述。从而以传统书法的旧的评价体系的崩塌为代价,企取建立一套评价“现代书法”新的体系。
郎绍君先生在《书法的“后现代”性》一文中,提出“不跨越文字形意”的约定成性,书法能否现代,即传统文字形意之类的书法,能成为“现代书法”吗?这个问题,在我们《打开折叠的书》作品中得到回应。
来源 | 金羊网
责编 | 王绮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