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口80亿和“老鼠乌托邦”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钢

我这个人偏悲观，所以，在听闻全球人口在11月15日突破80亿后，有很多忧思。

实验

人口增长一方面是好事，说明人类文明在构建适合生存和发展的社会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另一方面，能源、资源、教育、医疗、环境等课题都会面临挑战。

这让我想起一个很著名的实验，颇有预示和警示的意义。

实验是在半个多世纪前一个美国动物学家约翰·卡尔霍恩做的，实验的对象是八只老鼠，约翰·卡尔霍恩为它们提供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社会——没有天敌，食物和水都充足供应。

一开始，老鼠社会的发展很顺利，数量不断增长，大家都活得很安逸。但是，随着数量的指数式增长，以及代际更替，社会问题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首先是强势的雄鼠逐渐成为社会的主宰，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食物和配偶。接着是，新一代雄心勃勃的雄鼠开始不断向老一辈发起挑战，并逐渐成为新的主宰。而那些“战败”的雄鼠会聚集到一起，之后情绪变得不稳定，开始互相攻击。

继续发展，新生代的老鼠不再喜欢社交，更甭提要寻找配偶，呈现“躺平”的状态。

之后，老鼠社会开始崩溃，出生率严重低于死亡率，最终所有的老鼠都走向死亡。

以上只是简述了这个实验，有兴趣的同学们可以自己查找资料详细看看。

这个“老鼠乌托邦”实验让人类脊背发凉之处就在于，它展示出的很多现象，我们甚至可以在现在的社会生活中有所感知和体验。

当然，据此判定人类社会的走向显然并不科学。因为人类社会比老鼠社会要高级和复杂得多，而且我们还有科学的“加持”，有法律和社会规则，以及政府的调控，这一切都能帮助我们解决很多问题。

复杂

人口突破80亿并不能说已经触顶。从人口结构和数据来看，增长依然在继续，只是增长速度开始放缓，而不同地区也会呈现不同的增长态势。譬如说，有人预计印度人口会在明年超过中国，成为人口第一大国。

此外，谈到人口问题，只是说出生率和死亡率，那视野显然就狭窄了，人口的数量是一个综合因素所形成的结果，是个相当复杂的课题。

一个很有趣的指标是能源形态。你看，1804年，全球人口是10亿，1927年达到了20亿，之后一路加速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1804年前后正在发生工业革命，煤炭成为主要能源供给。1927年左右，石油在之前的百年时间里更为广泛和高效地被利用。

到了1960年左右，全球人口达到了30亿。而能源此时也实现了更新换代——随着全球核能的普及，还有“核保护伞”提供的“恐怖和平”，人口数量呈现大幅上扬的态势。所以，我们只花了11年，人口数量就从70亿增长到了80亿。

这就是为什么科学家们在争分夺秒地研发可控核聚变技术，因为这种新的能源形态，是破解当下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问题的重要且必要的关键所在。

让我们再来看看食物和水这两项维持人类生存的必需品。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布的《世界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中说，2021年全球饥饿人口达到了8.28亿，还有31亿人无力负担健康膳食。与之相比，可笑的是，全球每年的粮食产量足够养活150亿人。这样的分配机制问题亟待解决。

水的问题更为严重。全球淡水资源有限，叠加环境污染等就又得打个折扣。人口的增长却对水资源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怎么破题？头大。

更何况，当我们谈论80亿人口的时候，重要的已经不单单是数量，我们也希望每一个个体的生存质量能够得到保障。

我很同意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说的，这是人类思考对地球负起共同责任的时刻。有挑战，有机遇，人类的发展其实也就是在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