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广东·乡音》——马齿苋汤胜凉茶

□廖庆衍

说起马齿苋便总觉得腮帮有些微酸的感觉，唾液津津，开胃得很。

马齿苋俗称鱼鳞菜，是南方农村田间地头常见的野生菜。它没有主茎叶，茎蔓贴着地面向四周伸展生长，摘取时往往是连根拔起，因其根须和叶茎均可食用，煲汤、油炒均可，也能做成凉菜。煲汤时，汤水呈暖暖的浑红色，微酸，若加少许白砂糖饮用更佳；或捞起菜叶，加些油、盐、白糖调味上桌，又是一款可口的凉菜；或加油盐爆炒，其芳香四溢，慢慢嚼上一口，便觉酸甜美味，神清气爽。

我清楚地记得，两个女儿读小学时，有一次放学回家路上，8岁的小女儿肚子突然阵阵作疼，蹲在路边呜呜地哭，13岁大的姐姐只好半扶半背着妹妹艰难往回走。还是邻家同读小学的小女孩飞跑回家告诉了我。我当时二话没说，骑着单车，搭上妻子，急驰而去，找到两个女儿，立即抱上小女儿坐上单车尾架，而大女儿也皱着眉头说：“爸妈，我肚子也疼。”

妻子一直尾随跟着，走过路边溪水旁，她突然停下来急急地去找到几棵鱼鳞菜，连根拔起。回家后，她将鱼鳞菜洗净煲汤，让女儿们每人喝上一碗，再安心地睡上一小时午觉，醒来后，姐妹俩都说“肚子不疼了”，还背上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我住在城市，在农贸菜市场里，见到菜摊上或地摊上有鱼鳞菜摆卖，也会买上一小把回去。城里人其实也懂得鱼鳞菜的好处，若遇到暑疾湿滞，他们也会买些鱼鳞菜煲汤，喝上一碗，胜过饮凉茶。我常见在菜市场上有些小孩手中拿着一扎鱼鳞菜，屁颠屁颠地跟在妈妈背后。看来，孩子们从小就明白了食用鱼鳞菜汤可以保健，这倒成了一种南粤饮食文化的传承。

防疫期间，我回乡下老家小住，老家房前屋后，竹木花虫，如世外桃源一般。那日我走到庭院，见墙根边竟然长出几棵茂盛的鱼鳞菜。这简直让我如获至宝，连忙叫老伴和孙女来观看。老伴喜出望外，说近来孙辈们都说肠胃不适，怕是暑气湿滞，刚好摘些鱼鳞菜煲汤。她小心翼翼地拔起几棵，还特意留下几棵小苗，说待它长大后再来摘取。一旁的小孙女一听，立刻就要去施肥浇水，老伴忙跟她说，鱼鳞菜粗生粗长，不用施肥淋水也会很快长大的。小孙女走到我跟前，一本正经地说：“爷爷，我这是又上了一堂丰富有趣的生物课呢。”

儿子和儿媳走出来看热闹。孙女迎上前去：“爸妈，今天午饭，有鱼鳞菜汤喝。”她爸爸说：“小时候我不知喝了多少你奶奶煲的鱼鳞菜汤。不然我今天身体哪有这么壮实。”说完他哈哈大笑，我们一家子也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