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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歌解读中张扬诗意

□王广
中国是一个诗教大国,以诗载道、氤氲化育,是传统中国施教育人的重要途径。《千家诗》等儿童诗词普及读物在传统社会里广受青睐,影响深远。
近年来,传统文化呈复兴态势,关于旧体诗词的各种书籍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然而,张向荣教授从中敏锐地发现,就目前市面上所见的某些书籍而言,“对古诗词的态度和解读纷繁杂沓,或是学术化,或是过于幼稚,甚至信口开河,故意模糊认知边界,误导大众”。由此,她深感,在当前的环境下我们还缺少这样一种书:它要为大众所想,能够准确地解析那些人们平素熟悉但又陌生、虽熟知而非真知的诗词的内涵;它能搭建审美意境,让“诗和远方”真正以诗的方式汇入人的心灵;它能连接新时代,让旧日的经典在时代的洗礼中再度迸发照人的光彩。
要完成这样的写作任务,就需要爱古诗词、爱学生、爱孩子,张向荣教授的《语文课本中的古诗词》(以下简称《古诗词》)就是一本用爱心浇灌和培植的书。
孩子的世界,天然是属于诗的。诗的世界,也离不开那种纯真的孩子气。这种气息,是素心,是李贽所说的“童心”“赤子之心”。学诗、作诗、评诗,都离不开这种纯真,少不得这种气、这种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评价纳兰性德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这里的“自然之眼”“自然之舌”,强调的不也正是那种天然质朴、不事雕琢的素心和童心吗?钱锺书先生也曾说:“学问大抵是荒江野老屋中,两三素心人议论之事。”张向荣教授在解读王冕的《墨梅》时写道:“‘百花争妍,我独清香’,这既是梅花,也是王冕。受到诗人的感染,我们读了这首诗,内心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温柔的力量,它浸润着我们的心田。读诗时我们甚至真的会嗅到淡淡梅香扑鼻而来,心被浸润了,灵魂被清洁了,境界也开朗起来了,我们陶醉在诗所营造的情怀中。”这是诗之境,也是作者的心灵之境。没有一抔素心,也就永不能体会到那几枝淡墨梅花所散发出来的清香。
《古诗词》一书是用诗的语言来解读诗,用诗的意境来晕染诗。她用“秋叶成画”来概括杜牧的《山行》,用“流梦烟雨”来描绘杜牧的另一首诗《江南春》,用“思尽泪干不了情”来解读李商隐的《无题·锦瑟》,用“你我在月光中相逢”来勾描苏东坡的《水调歌头》,等等,莫不如是。徐南铁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写道:“张向荣的文字张扬着诗意。我向来认为,解读诗歌的话语以及阐释诗歌的文章,本身应该充满诗意,应该具有诗性的张力。如果一个诗评家,自己身上没有一点诗歌的元素,自己的写作风格与诗歌的精神处处隔阂,怎么去与诗歌的作者实现心灵的沟通呢?”也正由于此,他“反对把诗歌放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冷静甚至有点冷漠地进行解剖”。诚哉斯言!
张向荣教授在写作《古诗词》一书时,常在追思一个形而上的问题:古诗词到底是什么?她的思考是:“古诗词是中华文化中内容最丰富、历史最辉煌的一部分,我们很难给其下一个普世性的、确切的定义,本着特征原则,我认为:古诗词,是集合了时间概念、文体形式和抒情审美的人类精神成果。”
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华民族是诗的民族。从古老的《诗经》到汉乐府,从“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到“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经典传承,川流不息,流光溢彩,动人心魄。张向荣教授以学者的智识和诗人的气质,自觉地加入了这一历史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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