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霁翔：文化遗产之“新视野” 从静态保护到活态传承

“新视野下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发展”论坛举行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谭铮

“从2004年的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2005年的澳门历史城区，2006年的河南安阳殷墟，2007年的广东开平碉楼与村落……到2019年良渚古城遗址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中国一跃成为全球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国家。”12月2日，2021年“读懂中国”国际会议（广州）举行期间，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单霁翔在出席“新视野下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发展”专题论坛时，向与会嘉宾分享了文化遗产保护在当下的状况。他表示，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真正的目的是把我们祖先创造的灿烂文化，经由我们——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城市——健康地、完整地、真实地传给子孙后代”。

保护利用，传承才是目的

论坛上，单霁翔介绍，中国现代考古学的起步就是国际合作。1921年，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和中国地质学家袁复礼等人发现了周口店北京人遗址、河南仰韶遗址，并在仰韶遗址开始了考古发掘，揭开了中国现代考古学的大幕。“百年来，中国考古学家在中华大地上勤奋地发掘、研究、探索，逐渐使我们更加明晰：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谈到中国当前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时，单霁翔表示，当下，中国不仅关注文化要素的遗产保护，同时开始关注文化与自然要素共同生成的文化景观的保护；不仅关注静态的文化遗产保护，同时关注村落、历史街区、工业遗产、农业遗产等动态的遗产保护；不仅关注古代的历史史迹，同时关注20世纪以来当代的遗产保护；不仅关注一座桥、一个古建筑群等点面的历史建筑，同时关注历史文化线路中线性文化遗产的保护；除了宫殿、寺庙等纪念性建筑的保护受到关注外，乡土建筑、传统民居等寄托着人们乡愁的文化与生活也受到了关注。

他指出，长期以来，学界争论到底是保护重要，还是利用重要。“到了今天，我们看到，保护不是目的，利用也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传承。我们祖先创造的灿烂的文化，经由我们——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城市——健康地、完整地、真实地传给子孙后代，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单霁翔还表示：“文化遗产，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独有的，它是人类共同的遗产，所以必须加强国际合作。通过加强国际合作，才能共同努力应对今天的气候变化，应对损害文化遗产的行为，文化遗产才能得以‘长治久安’。”

文物保护，呼唤公众参与

文化遗产保护需要多方合作，不同角色应发挥怎样的作用？在论坛后的采访中，单霁翔回答了羊城晚报记者的这一提问。

他表示，当文化遗产保护关注到普通人生活的社区、街区、传统村寨、民族村寨等内容，就已从保护静态为主的遗产，变成了保护更多活态、动态的遗产。“这与我们普通民众的社会生活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单霁翔说，在这种情况下，保护文化遗产不再是政府的“专利”，更不是文物部门的“专利”，而成为了一般民众都应该有权利参与和有责任保护的一项事业。

他提到，要把更多的文化遗传保护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和受益权赋予民众，“让人们知道我们的生活中就有文化遗产。不要把文物保护只视为专业部门、系统或行业的工作，它需要社会公众的支持与参与。”

单霁翔以故宫的一个宫廷戏楼为例，讲述了文物保护的发展方向。他谈到，以往对于文物的保护大多是修缮后将其珍惜保护好，采用的方式是把它“锁起来”。“但到了今天，我们可以把它交给社会，让公众合理地、正常地使用，这样它才会越来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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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明年开放

受访中，单霁翔还透露，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将于2022年7月1日开放，将有不少于600件（套）展品展出。

据悉，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位于香港西九文化区，由北京故宫博物院与香港西九文化区管理局合作建立，是北京故宫博物院在内地以外的首个合作项目。单霁翔在回答记者提问时介绍，开馆后，该馆长期将展出不少于600件（套）展品，加上临时展览，展品可能在千件（套）左右。他说：“展品会常换常新，还会有香港本地收藏家的藏品在此展出。”

单霁翔提到，北京故宫博物院与香港有着长期的合作，此前几乎每年都有大型展览在香港的博物馆举办，与香港的文物部门及博物馆相关部门合作顺畅。作为一个土地高密度利用的城市，香港如何进行文化遗产保护？单霁翔表示，香港提供了非常好的经验。从2007年开始，香港就实施“活化历史建筑伙伴计划”。“把历史建筑，在政府投资修缮、制定政策前，通过政务公开，与市民共同商议修缮完以后做什么。”单霁翔还提到，对于修好后谁来运营、如何运营等，香港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他还建议，未来，可以通过粤港澳大湾区共同的文化，发展、交流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技术。